一切为了孩子
主持人/斜阳不暮  2014年第12期第98页  2014-11-19

“一切为了孩子”!这个响亮的口号常常在耳畔响起,而且涉及的领域好深远和宽泛。我们今天且不说社会各界对孩子的关爱,只说最直接的家庭之爱!要提及这个,并不是本主持人想谈什么培养第二代之类的主题,而是因了一位北京物流业女子的来函。她对自己的境况很是无奈,于是她找到了我这个倾诉对象。敝人深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出于她提到的“主题”潜含的社会性,还是将这个“故事”呈送我们的读者……
主持人好!我是天津人。在北京一家合资物流公司做财会十二年。十一年前我中财研究生毕业后和当年的同学明浩结婚,婚后一年生下女儿蕾蕾,眼下正上小学四年级。明浩比我高一届,在一家IT公司做总监。我们的收入在北京白领里算是偏高的,房子是六年前贷款在一个好地段买的……当下可以说生活无忧,除了我父母知道点滴我的心态和我们的现状,别人看着我们的生活真的是“比蜜甜”!
照理说,除了雾霾之外,我们眼下没什么愁的。可我的感觉却是生活在“地窖”里。三十七岁的我目前竟然走到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边界”。说生不如死过了,说度日如年却还真有些像呢……静夜沉思中,我经常自怜。我朋友挺多,可在人前必须装样子,这些话说不出口的,更不想找什么心理咨询师去看“病”。我们每期读您的杂志,想了又想,很想得到您的帮助、“诊脉”,有没“药方”另说啦……
六年前的五月,我们有了四室两厅的房子,搬了家。照理说生活步入了正常的小康状态。同学同事们都很羡慕。可不知怎么,我同明浩的关系却进入了“相敬如宾”的窘态。开始是因为房子多了的“分居”。那是夏天,我怕凉而他怕热,刚到六月,他就要铺凉席,开空调。以前他好像没这么急切,有了房子他有想法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各自睡一个房间。五年的夫妻啦,未必每日里一定“在一起”,于是我主动说:“要不我们分开睡。”他很高兴地同意了。客观说,当时我很不情愿的——刚刚离开了同孩子在一起的一居室,好不容易两个人有了独“睡”的空间,他却“离我而去”……
转眼夏去秋来。在不知不觉的几个月中,我忽然发现,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在正常情况中,除了下班后他接孩子我做饭,吃罢晚饭我或者他陪孩子玩儿会儿外,我们好像再没更多的话可说,更多的事可做。他除白天工作,晚上还为一家私企做;我的工作也经常在家里完成……一来二去,我们的关系似乎成了路人。我本是个重感情的女人,可在岁月里感觉不到生活中正常的温馨清晰的爱,渐渐地心和身都走向了冷漠的边缘。当然,即使这样,我也没想到我们后来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谈到这,还得说说我们家里的“经济账”。我们婚后的工资收入因都是使用银行卡,买房前我们是各自把大部分工资存储在另外一个卡里。在支付买房首付后,不知不觉我们再也不向那个卡里存钱。还贷是我俩的公积金合用基本上每月可以支付。这样一来,我们各自收入就成了各自的存储!我从来不问他的钱怎么用,他同样不问我,只是他每月放在家里四五千,我放上四五千,作为共同的生活开销……我曾提出过我们要为孩子的未来存些钱。他没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就这样,我们的关系在缺少了生活和经济两种本应必须的“肯綮”后,悄然无息地出现了无缘由的冷淡。是时的我,正值工作要升职的关键时刻,实话说,我除了对孩子付出劳作和关爱之外,真的无暇顾及我们俩的关系。我在职场和同朋友的相处中,依然是那么的乐观通达,脸上依然写满了幸福的光鲜……就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儿从幼儿园开始读小学,她从未感觉到爸妈状态的变化。
三年前,金融危机的翘尾和欧债危机对我们行业尤其是涉外物流的影响很大,工作相对越发繁忙;他的工作正像人们说的“有时间挣钱,没时间享受”一样,知识要随时更新。我们就在这样“不断进取”中渐渐淡漠了生活的关联,淡漠了对生活真实的拥有。那感觉真成了相敬如宾的“楷模”。但遗憾的是并非孟光梁鸿的“举案齐眉”,而是当代人对生活的“冷静”,甚或说冷漠!这期间,他北京的家人、我天津的家人谁都不知道我们的,严格讲是我的“酸楚”。别不告诉您,我想过他的“外遇”,想过他是不是拥有着爱他的红颜知己,想过他肯定是不再爱我,想过我们是不是该分手,但一则没有任何证据,二则我不想面对倘若“真有”的严酷现实——因为我不想见到我的孩子因父母关系的恶化和离异而成长不良!这种事情不用谁告诉我,想象一下谁都能想得出!
秋天,蕾蕾上学啦!因蕾蕾上学的地方离我上班地方远,一般是他去接。那个周末,他打电话说晚上有聚会,要我接蕾蕾。这从蕾蕾上幼儿园就是常事。但那天我的车被一姐妹临时“征用”婚车借走了,我打出租车去接的孩子。接蕾蕾后,蕾蕾说功课不多,想去逛书店,然后在外边吃了饭。回来的路上因堵车,我们正好停在了一家中档餐馆的外边。令人意外的是,玻璃窗里浩明和一位妙龄女孩亲切地交谈着。先是孩子发现了他,说妈妈,爸爸在里面呢?我们要不要下去找他?我告诉孩子说,爸爸在会朋友,我们不要打扰他……不成想孩子脱口而出的是:“妈,爸爸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我可不愿意你们离婚!”
幼小孩子的一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痛了我的心。但我告诉她:“蕾蕾放心。爸爸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爸爸是爱你,爱我们的!”那天他回来后,我没提但孩子问了他。他笑笑说,那是一个业务上的阿姨。我再没追问也没介意。
主持人,这是三年前的故事。那以后我没发现明浩有什么不对,更没发现他有什么“女人”!可只有夫妻之间该有的内容,我们只是停留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我冷了,他也冷了。都冷了的俩人客气地在一个屋檐下“正常”地生活着。他家在康西草原附近的延庆,年节我们去了,谁都称赞我们是一对“模范”,只有因孩子不小心崴了脚,我妈从天津来帮我照顾孩子的一个多月里,看到了我们“分居”,知道感情有了“麻烦”。我没跟我妈隐瞒,也无法隐瞒……我妈是退休教师,是个明白人,她劝我说,实在没感情,该离就离!可我看着可爱的孩子,真的不敢想啊!
您不要以为我们没交流过。我多次试图交流,甚至拿出我们当年结婚时从黄山到海南的照片来使我们冷漠的感觉恢复常态,可就是……
今年,四年级的蕾蕾开学了。女孩懂事早,她总是看着我们眼色行事,还问我:“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为什么你和爸爸住两个房间呢?”我无言以对!后面的话就更令我无奈甚至恐惧——“我不要你们离婚,你们离婚我就没有家了!”安慰孩子好办,可我们的关系的长期冷漠使我心力交瘁,甚至影响了工作,总感觉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状态中……我最最焦虑的是,孩子刚十岁,我们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难道等到孩子考上大学?那还有九年,我就四十六了!
老师,我估计您很难给我拿出“灵验”的主意。如果出不了,就算我对您的倾诉吧!您觉得呢?我照顾孩子的感情对吗?
坦诚地讲,知道这位女士的“故事”后,我的确想过是不是男方在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可从这位女士叙述的整体的感觉上似乎又缺少这方面的“证据”!毕竟叙述者提供的“素材”有限,作为主持人,我们又秉承对方讲“多少”我们“听”多少的基本原则,所以便没再追问什么!
囿于眼下素材,我告诉她,一是“为了孩子”并不是“不离婚”的理由。一个不正常的家庭未必,或者说很难给孩子完整无缺的家庭情趣(姑且不谈教育)。而缺少父母相爱彼此被爱的家庭情趣的孩子,生活中的体验一定是异样的!二则,一旦离婚,只要父母双方对孩子尽义务,对对方不仇视,那么家庭“解体”之后的生活,未必比家庭名存实亡的状态差!之所以孩子的感觉“紧张”,这里既有我们生活中父母离异后,因成年人的素养缺失而导致孩子的“不幸”,也有我们当代媒体对家庭解体之后孩子处境的负面渲染!由此,敝人认为任何一个家庭,只要难以为继,就可理性地“宣告”解体,给孩子一个摆脱家庭冷战的境况!尤其是一些因夫妻感情破裂而出现暴力倾向的夫妻!同时,也给夫妻彼此一个对情感再选择的机会!当然,这些均为理性的认知,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以上的话我是同这为女士说过了。针对她目前的情况看,我请她还是放下姿态,细腻交谈,从细微之处入手来解开彼此难说“复杂”却又“复杂”的“症结”!特别告诉她,如果彼此依旧“相敬如宾”且并无其他异性“亲密往来”的话,请她考虑对方是否有性取向变化的可能?!倘若能够找到问题症结所在,对于她这位文字颇有水准的女士来讲,解决起来应该不是问题!女子在见到我的复函后,在微信里表示,她确实没想到我提醒的这个“方面”……
读者朋友们,夫妻情感有问题,无论对家人还是亲友,讲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生活质量,包括孩子和自己在内的生活质量,绝非仅仅是物质的拥有所能覆盖的!就是“一切为了孩子”,讲出来也是应该的呀!C


【编辑:ed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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