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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涩果”

主持人/斜阳不暮  2013年第09期 第86页  2013-08-20     【字号 打印 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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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见到本期杂志的时候,已该秋凉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一年的劳作耕耘,无论是广袤的土地,还是从事的事业,还是追求的爱情,到了秋天常常向往和收获着“果实”。然而,果实未必都是甜美的!
  本期主持人想告诉大家的是一颗“涩果”!“难以下咽”但“不得不咽”的涩果!果实的“种植人”和“享有者”是咱物流行业一位四十五岁的成功人士。他在咨询的时候甚至不想说出他目前所在的城市!他无奈,我也无奈!
  ……
  老师,炎热的夏天呀,我得到了一颗“涩果”!我必须跟您说说心里话。太憋闷啦!
  当年,我是一名气宇轩然,风流倜傥的帅小伙。在厦门走私最火的时候,我运用在厦门走私汽车中挣到的第一桶金,买了四部搞运输的车,成立了一家没有资质的“物流公司”。在我国物流行业的起步阶段,我的业务也算顺风顺水。
  二十八岁时交了比我小四岁的女友小桃。她是安徽人,是我在南方打工做仓库库管的时候我们认识的。我们恋爱之后她就成了我公司的会计。这期间在小桃促进下,我俩一起上了广播电视大学,她学会计,我先后学了自己喜爱的汉语言文学和企业管理。主持人老师,说这些您别烦,这跟遇到的难事有直接的关系!
  说说我的“历史”。我是个孤儿,父母是在文革中自杀死的,我在儿童福利院和儿童村长大。也正为此,我爱家庭更爱孩子,我总想着要给妻子孩子有安定富足的生活,同时回报社会的恩泽。为了揽到生意,实现愿望,我可是机关算尽……这些年来,随着咱们国家经济和物流业的发展,我不光有了正式公司,而且经营状态越来越好。十几年来,我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眼下,不仅小桃和我儿子都生活学习好,我还向灾区和儿童福利院捐款数百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事业如日中天的这时候,天上飞来的“涩果”像那“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把我打懵了!而这“涩果”的“种植”,则正是十五年前我企业发展的关键时刻。
  那年我三十岁。我那“公司”主要是运输。为了承揽业务,我一个人东跑西颠地到处联系。灵活的头脑和“灵巧”的手段,使我的业务量屡屡得手——提成、回扣,我敞开着使用;人脉、背景,我尽力地寻找……因为我得请有资质的公司代开发票,为从别的公司拿到发票并降低税点,我绞尽了脑汁用尽了解数!
  那年那月,正是我业务的转型期。一个因素是岳父故去的早,岳母冠心病挺严重,妻子又是独女,需要我们照顾。二个因素是南方优惠政策渐渐地同北方持平,在哪儿做差别都不大,于是我和小桃决定做上几单业务就回她家乡安徽结婚,生意也在安徽发展。
  那是南方梅雨季节,急需一单货的发票的我,冒雨跑东跑西地面谈了几位“国有”的朋友,但被相继谢绝。我无奈地想到了她,一位四十一岁的东北大姐。风韵犹存的她敢切敢剌,而且挺有文化底蕴。她是一家民企公司的老总,董事长的丈夫常驻海外,曾三次帮助过我,且税点低得令我垂涎。我开始不想找她,因为她表情里总是有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媚气。不过小桃说这位大姐挺好的。小桃善良,对我在外边交往更没戒备。在她的眼里只要能帮我挣钱的人都是好人。我同大姐交往也怕小桃多心,曾开玩笑地说,她再大几岁都可以当我妈啦。小桃说,正好我缺个婆婆。当然这都是玩笑话。
  找大姐之前先给她打了电话。她听了我的要求后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我请她喝茅台。我说那还不容易。她说只要请她喝足了茅台酒,以后她公司的票随便开。我当时就当是人家的一番好意随便说说。
  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我的车全都在外边跑货,小桃要去朋友家聚会。我自己就到了大姐订的一家小饭店。里面环境还真的很优雅,私密性也很强。原以为她会晚来的,没想到我到时她已在一张餐桌前合着“红粉佳人”等着我。
  那天我们谈了好久喝了好久。她从我的创业问到眼下的生意;再从我的成长经历问到眼下的家庭。我在生意上滑头,但在经历上却并不想隐瞒什么。我坦诚地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和眼下的幸福。她却不谈她的经历和现在,更是闭口不谈她的家庭和丈夫。但她却大谈远古的李白、李商隐“红粉知己”如何多;现代的郁达夫、郭沫若怎么风流。我虽学过汉语言文学,但毕竟是做生意的,那时年轻,又没时间读书,很多“内容”我并不很懂。我原以为喝酒就是个话引子,没成想大姐的酒怎么喝都不醉!我不善饮,她也不勉强。我就喝着茶,陶醉在她那风花雪月的古典诗词中了。
  那天我送她回的家。她家当时就住着一百四五十平米的房子,我是既羡慕,又嫉妒。我问大姐家里有孩子或者保姆吗?她冷静且淡淡地说,你走吧。又说,你是幸福的小伙子。有什么难事找大姐。放心,东北人豪爽。我看着喝了一斤茅台酒却脸不变色神志不乱的大姐,听着心里热热的。
  从那以后,她不光在开票上帮我,还帮助我介绍生意。而且还谈诗、谈画谈书法。渐渐地我竟对她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依恋。这依恋的感觉和我同小我四岁的小桃的爱恋不同……
  主持人老师,说到这,估计您猜出几分了。不错,以后我懂得那是我自小没有母亲的一种寻求补偿的心态。可当时我不懂,有的只是依恋!
  小桃在等着我,等着我把生意料理好了赶快同她回家乡结婚。我因为还有几个业务没完成,尤其是我那老爷汽车又出了些问题,一时走不了。这期间,岳母住院了……
  长话短说吧老师。小桃先回去了,我却在一次送大姐到家之后,神差鬼使地睡在了她的床上……一个月以后,我举家北上到了安徽。此后,她再没联系我。
  老师,我犯愁的事还没说呢!两个星期前,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找到了我公司。秘书先转给我她带来的信。我当时很奇怪,多少年没见过手写的信啦!那信封上的字体我太熟悉了,猛然间,我就晕了头了!
  信中她告诉我,那女孩是我的亲骨肉!也是她的,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告诉我,那年,她在海外的老公不光回来很少,而且早就确诊没有生育能力,她在没有指望的情况下,见到了我。再三思索后,决定要我给她一个孩子!之后,她不愿影响我的生活,瞒着我怀着孩子去找在南美洲的老公。三年后,不幸的事情接连发生了。先是她老公的公司破了产,接着她和老公因车祸一个下肢瘫痪,一个命丧黄泉!此后,她不愿意一个人在语言和习惯都不熟悉的异国他乡生活,回到了她的吉林老家!回国后的她生活和事业并不顺利。她几次想找我,但还是忍住了!三年前,她得了子宫癌!这个本来做了摘除手术就可以无虞的病症,在她的身上扩散了。今年的春节期间,她感到了生命尽头的临近,从网络上查出了我的名字,找到了我的地址和电话。但她犹豫再三之后放弃了跟我联系的念头。于是漂亮的字体就成了她永诀的信函……她在信中的最后写到:“不要怪我好吗?你还记得我谈到过《邓肯自传》吗?我并不是浪漫,我是真的想要个孩子!以我的阅历,我知道你是位优秀的男人!如果我没有意外,你是没有机会知道这一切,知道在人世间你还有个可爱的女儿的!不是我残忍,而是不愿意影响到你安宁的生活!”我记起了她谈邓肯时那张中年女人绯红的面颊……不禁潸然泪下!
老师啊老师,我真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苍天同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您放心,女儿是我的,但我为难的是怎么跟我小桃说?她相信吗?她怪罪吗?还有,我儿子会怎么看我这个整天“道貌岸然”的父亲呢?我不成了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了吗?我这脸往哪儿搁呀!社会上怎么看呢?您肯定会让我把信给我小桃看。可是,她会原谅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就这么被毁掉了吗?她从来没想到过我会与其他女人……
  对于这位中年朋友的焦虑,主持人自然给予了同情和安慰。但我“残忍”地告诉对方,“解铃还须系铃人”。
  以一名成功的企业家的角度,多养育一个孩子并不是负担。关键是这个孩子的身份,和由身份而衍生的“内忧”和“外患”!内忧是娇妻爱子,外患是名声脸面!至于人性和人权,他的忧愁不在这儿。众人皆知,他最好的办法做好小桃和儿子的“工作”,请他们在感情上接纳这个与他们所爱的人,有着无法更改的血缘关系的女孩。
  一个人一生中很难说不出现令人难以预料的“故事”。如果说崇尚叛逆传统的邓肯的“大姐”的“故事”属于惊人般凄美的话,那么中年企业家的这则“故事”却的确使人沮丧!为人之父不知情,未尽责,天理难容啊!不过,大文豪雨果说过:“尽可能少犯错误,这是人的准则;不犯错误,那是天使的梦想。”生活中“问号”的迷宫N多呀,迷茫了,真正能帮你的,其实是你身边最爱你的人!
  主持人呈送给读者这个“秋天涩果”的另一层意思还劝大家明了——当下时代,“一夜情”的字眼随意“百度”一下比比皆是。那么,若知“难以下咽”,勿忘好自为之!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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