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日13时,哈尔滨市北方南勋陶瓷大市场仓库起火,22时,仓库上部的居民楼坍塌,造成5名消防队员牺牲,14名消防人员受伤。该建筑是上世纪90年代建成,地面三层是库房和商铺,五至八层为居民住宅。
这是今年开年第一场灾难,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具体的起火原因和导致人员财产损失因素,但我们可以确定地说,仓库和商贸、居住设施混合型建筑,是灾难发生的首要因素。从古至今,仓库都是单独建设的。这是因为,仓库是储存货物的场所,要远离危险源,远离人群;同时,仓库里储存的货物有可能发生自燃、泄露,仓储作业和仓储设施的维修,都要与人群隔离,以免发生伤害事件。
然而,由于土地使用权的商品化和土地资源紧缺,这一原则被打破了。城市中的独立物流设施被拆除,建起了高楼大厦,开办了商场市场,但货物的流动依然存在,货物的储存依然需要,出现了客车拉货,地下室成为仓库的现象。进而又演变为地下室做仓库、地面低层做商场、商场以上是居民住宅的建筑设计模式。在这样一个多功能叠加的场所,建筑密度大,交通混乱拥堵,一旦发生事故,无法展开救援。哈尔滨大火,不仅伤亡巨大,而且居民积攒多年的财产损毁,后果严重。
我们应当反思,应该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城市物流体系?使物流为城市服务而不是带来灾难。第一,我们应当把物流当作基础性产业。城市装卸货站点、配送中心、物流中心是必备建筑,应给它们以单独的土地和空间,与居住区、商业区保持安全距离。第二,仓库管理要严格。一般认为,仓库是安全的场所,但如果仓库作业不规范,也是最易发生事故的场所。近年来,仓库失火的案例不少,大都与违规作业、电线老化、使用大功率电器、动用明火、库区吸烟等有关。第三,政府部门要对城市物流安全实施监管。所有与社会仓储有关的设施都要登记造册,所有仓库都要通过相关的安全评估和检查,所有仓储建筑物都要与居住区、商业区保持安全距离,所有仓储区都要建设消防通道,并保持畅通。第四,部门协同,建立和谐顺畅的城市物流体系。城市物流一般涉及道路、交通管理、配送车辆、现货市场、配送站点等,分别归交通、交管、工信、商业、规划、城管等部门管理。政令不统一,理念不一致,土地财政驱赶一切低税收行业,逼得仓库从地上转入低下,从公开转向隐蔽。事实证明,给物流业留一定空间,就是给城市发展留出空间。
最近一直在想,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我们应该设定什么样的新目标?当各种商品生产都处于过剩状态时,是否应该把提高品质当作目标?当市场基本份额稳定时,是否应当把精益化当作目标?当城市发展到特巨大规模时,土地财政是否可把城市安全和百姓福祉当作目标?当收入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是否可以增加转移支付,把百姓的医疗、教育、文化水平的提高当作目标?中央的一系列深化改革政策正在陆续出台,深得人心。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知所措,上海发生的踩踏事件和哈尔滨的大火,相距只有38小时,令人痛心,应该成为深刻的教训和耻辱。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