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基于2006-2016年中国OFDI公报以及孔子学院历年各国分布图的数据，考查孔子学院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实证研究发现：孔子学院能够促进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进一步研究发现，对知识距离越小，东道国质量越差的国家，孔子学院促进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效果更加明显。渠道研究发现：我国是通过促进东道国的信息化发展水平来促进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

　　关键词：一带一路;孔子学院;对外直接投资

　　一、引言

　　自中国加入“WTO”以来，对外直接投资额增加速度明显提高，2016年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额达1961.5亿美元，同比增长34.7%，蝉联全球第二位，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额达到851.23亿美元，占当年我国OFDI的43.4%，同比增长8.5%。而影响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因素有很多因素：人民币汇率是影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重要因素之一，人民币汇率升值促进对外直接投资，汇率波动抑制对外直接投资(胡兵2012)。人民币汇率处于升值周期时,促进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人民币汇率处于贬值周期时,则抑制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戴金平2018)。税收竞争也是影响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一个主要因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资本边际有效税率显著阻碍中国直接投资的进入(李潇2019)，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体税收竞争力两极分化明显,发达经济体税收竞争力水平较高，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更多地流向了“一带一路”市场规模较小且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张友棠2018)。东道国领导人的任期对我国OFDI的影响会受到东道国政治体制和领导人对华态度的不同而存在明显差异，倒U型情况只出现在权威性领导人的任期内(许陈生2017)，我国领导人出访效应大于东道国领导人来访效应，且随着中国经济全球影响力上升和外交政策调整，领导人访问的当期促进效应逐渐增强(闫雪凌2019).孔子学院作为我国的文化输出变量，一直是学者关注的热点。有学者(陈胤默等2017)研究了孔子学院可以促进我国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也有学者探究了孔子学院在促进我国的OFDI时并非线性的，(许陈生，王永红2016)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综述

　　目前，已有相关文献基于文化视角研究其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关系。有大量学者深入研究文化差异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文化差异可以促进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有利于跨国企业进行市场细分，也有利于跨国企业形成独特的“文化垄断优势”(Lankhuizen et al.，2011)，文化差异对OFDI也有抑制作用，文化差异会导致贸易双方交流成本增加，易产生文化冲突，导致东道国所吸收的外商直接投资减少 (Kang和Jiang，2012)。文化差异与OFDI之间存在着非线性关系，殷华方和鲁明泓 (2011) 认为文化差异和国际直接投资流向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文化距离悖论”，两者之间呈现出非线性的水平S型曲线关系。关于文化差异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关系，现有的文献得出的结论并不相同。

　　(二)假设提出

　　孔子学院作为我国宣传中华文化的强有力象征，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促进我国的OFDI，其具体影响途径如下：第一，孔子学院开展相关文化活动，如举办“汉语桥”国际赛事，吸引了大批的国外青年参赛，国外企业意识到文化差异的同时并不断了解，吸收我们的文化，可以减少中外双方因文化距离而产生的交易成本。第二，完善运行机制，新建合作交流平台，信息公开透明化;互鉴办学经验，共享教学资源。据此，提出假设一。

　　假设一：孔子学院的设立可以促进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

　　东道国的制度质量会影响我国的OFDI，大多数文献是测算制度距离来评价制度质量。有文献认为东道国质量越高越能促进我国的OFDI(宗芳宇，2012; 王永钦，2014; 刘青，2017)。据此，提出假设二。

　　假设二：东道国制度质量越差越能促进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孔子学院更能促进对制度质量较差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

　　创新作为第一生产力，各个国家都对创新投入很多生产要素。因此，有学者用专利/百万人口和科技论文/百万人口(BERRY)作为知识距离的测算方法，用来表示创新的能力。因此本文采用高等教育当前的教育输出(占高等教育公共机构总支出的百分比)和创业费用(占人均国民总收入的百分比)来衡量知识距离。

　　我们提出假设三。

　　假设三，知识距离越大越阻碍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孔子学院更能促进对知识距离较小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计

　　本文采用的模型具体如下：

　　OFDIit=α0Clit+■Control+εit (1)OFDIit=α0+α1Instit+■Control+εit (2)

　　OFDIit=α0+α1Kdit+■Control+εit (3)

　　OFDIit=α0+α1Clit+α2Kdit+α3Clit·Kdit+■Control+εit (4)

　　OFDIit=α0+α1Clit+α2Instit+α3Clit·Instit+■Control+εit (5)

　　其中，i表示东道国，t表示时间，OFDI表示中国投资，ε表示随机误差项，Clit表示t时间在j国建造的孔子学院数量，KDit表示t时间j国的知识距离，Instit表示t时间i国的制度质量。Clit·Kdit表示孔子学院与知识距离的交互项，Clit·Instit表示孔子学院与东道国制度质量的交互项。■Control表示一系列的控制变量。模型(1)检查孔子学院对我国的对直接投资影响。模型(2)检查东道国的知识距离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模型(3)检查东道国的制度质量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模型(4)检查孔子学院与知识距离的交互项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模型(5)检查孔子学院与东道国制度质量的交互项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

　　(二)变量选择

　　1. 被解释变量

　　对外直接投资，本文用中国对东道国在t年时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表示。

　　2. 核心解释变量

　　(1)孔子学院。本文用t年在i国建造的孔子学院数量表示。

　　(2)东道国制度质量。本文采用WGI数据库六个子指标的均值表示东道国制度质量，均值在-2.5和2.5之间，取值越高，制度质量越高。六个子指标为：政府效率，监管质量，法治水平，腐败控制能力，政治稳定性，民众话语权。

　　(3)知识距离：本文采用WGI数据库的两个子指标，分别为创业费用和高等教育当前的教育支出。

　　3. 控制变量

　　参见已有文献研究，本文选取市场规模，关税水平，自然资源禀赋，地理距离，东道国开放程度，亚投行成员这六个控制变量，其中亚投行成员为哑变量，是为1，否为0。

　　三、基本实证检验结果

　　实证分析结果如表三所示：模型一证明了在百分之一的显著水平下，孔子学院的建立对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东道国的市场规模也在百分之五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促进我国对其的对外直接投资。从而验证了假设一。模型二验证了东道国的制度质量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我国对东道国的投资，其回归系数在百分之五的显著水平上显著，这说明我国在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投资时，是制度风险偏好型，即倾向于制度质量较差的国家。模型四验证了孔子学院与知识距离共同对OFDI的影响，结果表明，当我国与一带一路存在沿线的国家存在知识距离时，孔子学院的建立可以很好的解决知识距离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阻碍作用，其回归系数为正，并通过了百分之十的显著性检验，从而证实了假设三。模型五是为了验证孔子学院在不同制度距离下，对OFDI的促进作用。从检验结果来看，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正，且在百分之一的显著水平上显著。这说明两者之间存在一定的替代关系，从而验证了假设二。

　　四、进一步研究

　　孔子学院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文化宣传有一定的效果，不仅体现在缩短我国与东道国的文化差异上，还包括了促进我国与东道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学术交流等。因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为发展中国家，经济，教育等发展空间较大，孔子学院的建立可以带来新的发展事物，在传播传统中华文化的同时，可以分享新的时代理念，帮助欠发达，待发展的国家和地区进一步快速的发展经济，从而也增加了我国的OFDI。

　　移动电话作为21世纪使用最频繁的沟通联络工具，其功能上已经从最开始的电话联系到今天渗透我们生活的日常。本文提出合理的假设，孔子学院通过促进当地的信息化发展水平，从而来提高我国的OFDI，每百人的移动电话使用量作为衡量信息化发展水平的代理变量，符号为Info(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本文参考Baron and Kenny(1986)的Sobel 中介因子检验方法，构建中介效应检验模型Path A、Path B和Path C如下：

　　OFDIit=α0+α1Clit+■Control+εit Path A

　　Infoit=α0+α1Clit+■Control+εit Path B

　　OFDIit=α0+α1Clit+α2Infoit■Control+εit Path C

　　六、结论与政策启示

　　1.结论

　　近年来，我国经济正从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的发展和产业机构更合理的发展，对外投资在不断扩大的同时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因素。一带一路沿线上的国家是世界上最有潜力的经济发展带，同时也是各种文化的聚集交融地，孔子学院作为我国文化对外传播的代表符号，可以很好的促进我国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各国的文化交流，从而促进经济发展。

　　2.政策启示

　　通过本文研究和结论，得出以下政策启示：1.适度增加孔子学院的建立，应在制度质量较低和知识创新水平不足的国家多建立孔子学院;2.信息化发展水平是通过互联网的发展和通信设备的普及来实现，应鼓励通信设施的企业进行对外投资，并提供相应的政策补贴。C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